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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零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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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零二

院外, 溫杏伸長脖子往堂屋望去。

羅氏從庖房出來看見大兒媳一副好奇的模樣,在她身後拍了一下,嚇得溫杏忽然一哆嗦。

看到是婆婆, 忙拍著胸脯順氣道:“阿娘你可嚇死我了。”

羅氏循著她方才的視線也往堂屋瞧去,納悶道:“你在瞧什麽,像做賊似的。”

溫杏連忙壓低聲音道:“我方才見二郎拉著弟婦的手進屋去了,房門‘啪嗒’的一下就關上了。”

羅氏聞言,楞了楞。

溫杏回想方才二郎把弟婦拽進屋子裏頭的霸道模樣,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揚。

便是瞧著都覺得二人甜絲絲的。

羅氏略有所思地往緊閉的房門瞧了一眼。

二郎和六娘現在是什麽情況?

無從可窺的房中,虞瀅後背貼著門板, 倚靠在伏危的胸膛喘息, 唇色水潤, 眉尾都泛著艷色。

虞瀅不禁暗道還沒過去一個月, 伏危就與在郡治的時完全不同了。

那會伏危與她親近時格外的生澀,如今卻沈穩熟練得讓人臉紅。

伏危擁著虞瀅, 啞聲道歉:“抱歉, 我逾禮了。”

虞瀅更加的面紅耳赤。

許久後,平緩過後, 伏危出去給倒熱茶。

出到堂屋, 正巧遇上端著熱菜進堂屋的羅氏。

羅氏目光探究的望著自己的兒子。

看到阿娘那帶著探究的眼神, 伏危的臉上難得有了些許的不自然。

羅氏到底什麽也沒問,只與兒子道:“一會先出來洗漱了再去休息。”

伏危點頭,正色道:“我與六娘談一些事情, 談完就出來。”

說罷, 端著茶水進了屋中。

羅氏望著房門再度闔上, 輕嘆了一口氣。

雖然二郎比起同齡人要成熟穩重不少,可她也是過來人, 怎會看不出端倪?

不說這嘴比方才進屋前要紅了一些,就說那眉宇間都藏不住的春風得意。

不用費心揣測,也知曉二人方才在屋中是如何的濃情蜜意。

羅氏自然是想看到兒子與六娘修成正果的,只是這日子過得越來越好,就讓她害怕。

她害怕忽然有一天,這些好都會成為泡影。

更害怕因為她們家的事,會連累了六娘。

再嘆一聲,不想讓兒子兒媳們看到自己愁色,也就藏起了愁思。

伏危入了屋中,闔上了房門,把茶水遞給虞瀅。

虞瀅接過喝了一口潤喉後,才說起正事:“那男子大概再這兩日就可以離開安置處了。我去給他覆診時,當著衙差的面自稱是始安郡的人,連所住之處都說了,而他此次是去南海郡探訪朋友。本想趕著回始安郡過節,不曾想路過玉縣休息了一宿,第二日準備離開時,縣城就封了,之後的就是按照你所言的來交代了。”

伏危沈吟了片刻,說:“現在時疫暫且穩定,大人允百姓出家門,卻不允離開玉縣管轄範圍。就算要派人去查證,至少要等到二月份,現在才一月中旬,而在這大半個月內,大概只會先把那人先關入牢中。”

說到這,他又道:“既然能說出這個身份,肯定有他們自己的人,等他被關到衙門後,我再會會他。”

這事的後續不需虞瀅再跟進,便也就沒有繼續談下去,轉而提起了四家醫館,有三家想要娉她去做坐堂大夫一事。

“鄭記和李記這兩家醫館的觀念與我不合,我肯定是不會去的,至於季氏醫館,我還在考慮之中。”

伏危聽了她所言,提議道:“你往後若想開醫館的話,可以先去季氏醫館待一段時日。 ”

伏危都讚同了,那她便沒有什麽顧慮了。

“那等我回陵水村收拾東西搬來玉縣後,再去季氏醫館找洛館長商量。”

說到搬到玉縣,伏危想起了自己看過的院子,道:“我這段時日走訪各處時,也大概留意了一下,正巧東巷口有一處宅子外租,一個月七百文。”

虞瀅驚道:“七百文這麽貴?!”

他們現在住的地方也才二百文,什麽地方得七百文這麽貴?

伏危道:“離衙門遠一些,但卻是青磚黑瓦,除卻庖房與正廳外,能住人的有五個屋。”

聽他這麽說,這個價錢好像也挺劃算的。

這處是土屋子,庖房茅房都是在院子簡單搭建的,不算這兩個屋子,也就兩間住人的屋子和一間堂屋。

但就算劃算,可虞瀅還是有顧慮。

“這個院子對現在的我和你來說是可以承擔得起的,可大兄大嫂那邊可就吃力了?”

以大兄大嫂二人的性子,肯定不會白白住進去,但就算吃力,他們也會因為他們二人想租而舍命陪君子。

這的確是個問題。

伏危撫額思索片刻後,說:“讓他們住得安心,那定是要收錢的,大兄下個月月初會去衙門做衙差,一個月也有三百文的月俸。”

虞瀅詫異道:“大兄要進衙門做衙差?!”

伏危點了頭,與她簡單的說起這段時日的事情。

衙門因時疫而缺人,伏危行動不便,便在問過知縣後讓大兄陪他出入衙門。

而大兄在衙門時也幫忙做了不少的雜活,因體格好,力氣也大,周知縣便對他多了幾分註意。

聽說了伏震曾一人打七個,便來了興致,與其切磋幾招。

雖然伏震不敵軍人出身的周知縣,可周知縣對他還是很滿意的,也就直接讓他二月一日到衙門報到。

虞瀅聽完後,又琢磨了一下,說:“先前去郡治的時候,就商量好了那一批面脂的利潤要給一成利大兄大嫂。而且也說過往後繼續做面脂,由他們來制作,我給他們分成,這樣的話,他們也是能給得起這宅子的租金的。”

伏危認同的點了頭,繼而道:“面脂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,大兄下值後也是可以繼續幫忙的。”

而大兄大嫂最大的壓力應該就是還她的銀子了。

仔細給大兄大嫂算過後,每個月還她一點銀子,再加上租這宅子,雖有壓力,但也不會太大。

盡管如初,還是要與大兄大嫂他們商量過後才能做決定。

*

午膳後,虞瀅與伏危,還有大兄大嫂一同商量著搬到玉縣的事情。

伏震也決定進衙門當差,那肯定是要搬到玉縣的。

說到宅子的死去,還是決定先去看過再做商量。

吃完午飯,休息了半個時辰後,一家子都出了門。

先前是半刻就能到衙門,現在差不多一刻才能到衙門,來回就是小半個時辰,但之後有大兄與伏危一同去衙門,倒也能快些。

這東巷口的宅子比現在住的要大兩倍,這青磚瓦房的,看著亮堂又幹爽,梅雨天氣也不會像土房子那麽潮。

這環境對伏危和虞瀅來說也還行,但在伏震夫婦,還有兩個孩子眼裏,這就是他們曾經想都不敢想的豪宅。

伏安拉著妹妹在院子撒歡的跑來跑去,好不興奮。

看著倆孩子這麽開心,伏震夫婦心裏頭也定了。

——租了。

一是因二弟和弟婦想租這個院子,二是他們也讓兒女和阿娘過上好日子。

雖然貴,但他們往後就再節儉一些,總能省出租房的銀子的。

最後敲定,虞瀅和伏危要的亮堂寬敞正屋,一間正屋和一間書房。

而大兄大嫂要兩間偏小的屋子,夫婦一間,伏安一間。

羅氏則是正屋對門的屋子,與伏寧一塊住。

安排好後,虞瀅和伏危出四百文,大兄大嫂出三百文。

因出門時,虞瀅覺著有可能會租下,也就帶著一貫錢出門。在決定租下後,就當即找了屋主付了三個月的房租,簽下契書。

宅子的事情已然定下,等他們回到西巷口的時候,巷口外停著衙門的馬車,霍衙差則在馬車旁等候多時了。

見他們回來了,霍衙差端著一個木匣子迎上前:“伏先生,餘娘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。”

伏危暼了眼馬車,再而望向他:“霍衙差怎來了?”

霍衙差應道:“周知縣說這回時疫能出現奇跡,也是多虧了餘娘子,這賞是肯定少不了的,也說了,等時疫徹底過去後,再宴請餘娘子。”

因巷子人多眼雜,虞瀅便請他進屋再說。

進入堂屋,上了茶水後,霍衙差把木匣子放到了桌面上。

“大人道這回時疫花費了一半庫銀,所以只能拿出二十貫錢給餘娘子做賞,然後米糧是二石,布三匹。”

說到最後,霍衙差道:“這些其實都是大人用私房來補貼的,餘娘子莫要嫌少。”

虞瀅忙道:“如此豐厚的賞,我又怎會嫌少?”

霍衙差笑了笑,看向伏震道:“那勞煩伏大郎君幫忙搬一搬這些米糧了。”

兩人一同出去的,但卻是伏震一人輕松地扛著二百來斤米糧進院子,霍衙差只在後邊拿著幾匹布。

霍衙差走時,虞瀅塞給他一串錢。

卻不想,以往來者不拒的霍衙差,卻是強硬的推了回去:“伏先生和餘娘子都是霍某打心底欽佩的人,我又怎能再昧著良心收下你們的銀子呢?”

說道這,霍衙差看向伏危,感嘆道:“伏先生說得沒錯,我先前過得著實太渾渾噩噩了,往後可不會再像以往那般了。”

霍衙差說的這些話,好似意味著他以後要洗心革面,不再貪了。

大概是打定了註意,所以說什麽都不收銀子了,虞瀅見狀,便拿了兩條臘肉給他。

臘肉不值什麽錢,他這才收的。

雖然得了這麽些好東西,但大概因這回的時疫還沒過去,所以她沒有一絲喜悅。

虞瀅心情平靜的掃了眼屋中的米糧和布,還有桌面上的木匣子。

布為靛青色和青色,還有杏色。

她不會做衣裳,但大嫂卻有一手好手藝,故而做衣裳和被褥的活就交給了大嫂。

作為謝禮,她把青色和靛青色這兩匹布都各分了小半匹給大嫂做衣裳。

說定後,再讓大兄把米糧和布都放到了羅氏住的屋子,待新宅子打掃後,再搬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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